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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的横店点滴事——回复伶仃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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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3 10: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铭志 于 2016-11-23 12:08 编辑

      伶仃洋提议:“大家都来聊一聊以往的横店”。这个倡议好,特此响应!

            我记得的横店点滴事——回复伶仃洋(一)

      三街:进入七十年代以前,原“大和布铺”旁边有个理发店,是横店最大最正规的理发店,老式剃头的铁椅子是既能转动又能放下椅背的插销变成“躺椅”的,每个椅子上都有一块皮子的“趟刀布”,刮脸刮胡子时,理发师经常在这块布上来回“趟”几下。有的学龄前儿童怕剃头,大人把他放在这个椅子上时就会大哭起来;老人们躺在上面刮脸或连绵胡子时,半醒半睡,好不惬意。

      那附近有个油厂,我们小时候没有多少玩的地方,有时就去看榨油、螺旋轴压油饼。特别是豆饼是个好东西,老远闻着就很香,有喜欢钓鱼的人给榨油的熟人师傅递上香烟,蒙一点炸裂破了的豆饼好钓鱼。

      记得面朝“四海楼”餐馆靠右手边不远处有个巷子口,小巷子后面是“酒厂”,稻谷做的粮食酒那个才叫满街香醇,后来国家对粮食做酒有限制,就改为用“米糠”做酒了,也很不错,不过老“酒麻木”不大喜欢罢了。

      二街:有个修自行车的车行,有个叫刘国启的当时还是个三十大几的中年师傅,有点爱说二五点子的“吊气话”,跟人逗逗“闪放”;车行隔壁不远有个“茶馆”,中间是不算宽的走道,两边分别放着竹靠椅,竹靠椅两边有扶手,扶手前面挖了个凹下去的圆洞,可以放茶杯,茶杯有两种,多为青花陶瓷的,一种是带盖有柄的茶杯,一种是带盖有碟子的茶盅。看着老人们在那里抹脸、喝茶、聊天、说笑话的样子,那才真叫“悠闲若神仙”呢!那附近对面往里面去一点有个“豆腐铺”,我们小时候有时也去看大人打豆腐。磨出来的豆汁参了石膏粉煮熟后,先用纱布挤压过滤,纱布里面就是粗糙的豆渣,可以做豆渣饼,豆渣饼可以做成长毛的“毛豆渣”,也可以做臭豆渣;压出来的豆腐一板一板的,然后再用刀子划开,很好看。如果哪个小孩的大人找去了,如果和打豆腐的那家是熟人,打豆腐的或许会舀一瓢热豆浆给旁边站着的熟人的小孩喝,也算是送个“凤凰人情”咧。

      一街:现在的横店派出所搬到老剪刀厂过去的一条路上了,那是前几年最新重建的,不属于一街了,连老三街都不是。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横店第二次建的派出所那条街上,原来有一个“横店猪鬃厂”,做牙刷和各种大小不同型号的排刷,据说是为汉口加工的。其实最老的派出所就在一街与老火车站遥遥相对的那条小街,靠铁路边附近的一间白色老房子。

      我家老房子被“生资中转站”征用后,就从搬运站那边搬到一街来了,住在戏园子对面前进街正街的后面,叫“前进后街59号”。与老“戏园子”左右相隔的有杀猪卖肉的“食品”(公司)门面(后面杀猪,前面是铺面);往街里这边是横店建筑队,也是六十年代最先在横店盖起三层楼的第一家,横店老人们赞叹说:“到底是建筑队,为横店盖了个‘洋房’!”

      我家前面是南下的老干部老曾,儿子分别叫大军、小军……斜对面还有卢木匠一家和另一户做木匠的,他老人家有个小儿子现在会摄影,现在我们网上发表了不少构图新颖色光不错的好图片;隔着的是“美华照相馆”的沈美华师傅一家,还有横店老卫生所;后来著名老中医郑秀革老人家也在我家斜对面做了房子,他夫人是那里街道的小组长。大女儿聪明伶俐,才貌双全,令人倾慕。到卫生学校学习毕业后在县里人民医院当了院长,遗憾的是这样一位美丽的小镇才女,或许因为年轻失意而倔强地孤身一人献身事业,终生未嫁,据说前几年已故。我家前面还有武汉协和医院一位女医生的老妈妈,她们抱养的小外孙女扎着一对羊角辩,长的乖巧玲珑,漂亮可爱,经常看到老奶奶牵着小外孙女在附近杨柳树下的篱笆旁边,亲亲喔喔逗着玩,听到小丫头“咿咿呀呀”叫喊奶奶的奶气甜蜜的声音,无意之间给这个不打眼的邻里坊间添了一道“老幼咏柳”的风景线。我当兵十来年后,听说这个小姑娘被湖北省一个大剧团挑选去当了演员。我家后面是原在横店区区公所工作的几位干部,有陈龙、何进海等,我家和他们前后相距呈三角形,文革中有人戏谑说是横店的“三家村”,此“三家村”非彼“三家村”,倒是与后来“黄龙漖”那边的“八大家”有一同类项的意思。后有现在的黄陂企业家夏启华的父母在何进海家隔壁做了房子。我们邻里之间总的来说都很和睦,在看护小孩等方面都能互相照应。

      我在那里居住期间观察到:离铁路边不远的货场有个人工挖的长方形小水潭,最早应该是货场用来储存石灰浆的,石灰浆运完了后自然成了小水塘,后来也有人在那里面洗衣服,或在旁边“下河”(刷围桶,外地叫马桶);沿着铁路边存放重要材料的大院墙旁边有一条小路,旁边有个打铁的作坊,那是一个简易的工棚,里面每天炉火兴旺,随着打铁匠人面对面你去我来一上一下地挥舞的铁榔头,被击打还未成型的半成品铁器用具发出那铿锵有力很有节奏的“叮当”声,只见火星飞溅,煞是好玩。

      再往上走也有一口小水塘,曾有个别老人说是1938年日本人的飞机丢炸弹炸出来的大坑。记得我们少年时期有一次下雨时,想在这个水塘里捉鱼,鱼没捞着,却捞起了两个没有爆炸的炸弹,圆弧流线形状的圆柱体,大约两尺来长,后面有像火箭那样的“尾巴”,已经都严重生锈了,模糊记忆好像是哪两个伢一起当废铁卖了,大概住在我们那条街的郑新文可能应该记得。因为那时也没有人能像现在这样及时报警,也没见过公安机关像现在这样派几个专门防爆人员进行严格的回收管理,或寻找适当地点安全引爆。

      后来有老干部汪寄平及陈腊芝和杨义仁的父母等老一辈把那个水塘填平了,先后在那个上面盖了房子。前不久,我的战友、原横店冶金厂的杨大怀不幸英年去逝,我回老家参加了追悼和送行。事毕之后顺便看了看横店的新、老街道,横店在变迁,变得好看了,人们比以前富裕了,除了街道的新门面,有很多个人都将原来的平房重新改建成了“小洋楼”。希望家乡变得越来越美,人们越来越富裕,早日实现全面小康,实现更加美好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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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4 06:4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家属于原一街。
发表于 2016-11-24 06: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时建筑队,有一台最早的电视机
发表于 2016-11-24 09: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不想读书 于 2016-11-24 10:08 编辑

看到“凤凰人情”这几个字,我就想笑。
我们这一两代人,经历了一个剧变的时代。一方面社会形态和生活方式发生剧变,先是要变得“革命”,急急忙忙学习着革命工作、革命生活、革命话语;后来是要变得“时髦”,又一股脑儿地仿效着国外的时尚潮流。另一方面,在这个不断追赶着“时代的脚步”的过程中,我们原来的一些文化,渐渐失去了传承。尤其表现在语言方面。
比如我们的乡村俚语,现在是大概其能够说。但是这些话语的由来,就没多少人知道了。我很小,在湾里,老听大人们挖苦某一家人贫寒,就说这一家人“穷死烂眼”。心里就犯嘀咕:为什么人穷,还会烂眼睛?后来读过两本圣人的书,看到里面有“穷斯滥矣”的字样,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本地俚语“穷死烂眼”的源头。我就想象着,肯定是原来一个孔乙己模样的私塾先生,无可奈何地评论本村一个困顿的无赖子弟的言语。愚昧的村民学到这个词,就用来挖苦比他更穷的乡邻,并逐渐演绎到“穷死烂眼”这个字样。
而楼主说的“凤凰人情”,我估摸着,源头应该是“顺风人情”或者“顺水人情”。由于方言不同,流传之后,变成了“凤凰人情”。这就像“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或者“胡建人”、“扶栏人”等一样,属于口音的讹变。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而楼主说的“吊气话”、“逗闪放”,这些俗语,正确的写法应该是什么?源头又在哪里呢?
发表于 2016-11-24 09: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 真好。。。
发表于 2016-11-24 11:41:0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理发店,就想到当年理发店的土吊扇。一幅约二三米长、半米左右宽的帆布,上面横着订一根木棍。用滑轮吊在店堂中间的上方。下面一个人拉动一根绳子,通过滑轮的原理,拉动着这块硕大的帆布在店堂上空来回扇动,从而带起一阵阵凉风,店里理发的顾客就会感到一阵阵凉意。这就是当年的土电扇。
拉动这个土电扇还是很费劲的哟!做这个事的一般都是店里的徒弟伢,那时学徒弟,可是很辛苦的啊。
发表于 2016-12-1 09: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式剃头的铁椅子是既能转动又能放下椅背的插销变成“躺椅”的,每个椅子上都有一块皮子的“趟刀布”,刮脸刮胡子时,理发师经常在这块布上来回“趟”几下。有的学龄前儿童怕剃头,大人把他放在这个椅子上时就会大哭起来;老人们躺在上面刮脸或连绵胡子时,半醒半睡,好不惬意。
您说到这个,类似的画面就立刻跳入眼前。您写得真好!
发表于 2017-1-20 11:42: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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